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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建伟:制约公权不应拿私德说事

发布时间:2012年03月27日 07:45 | 进入复兴论坛 | 来源:中国青年报 | 手机看视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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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直到今天,许多人的思维,依然落在传统的窠臼里,他们坚信公共生活的改善,依赖于官员私人品德的提高。历史已经证明,这是一条走不通的路,可奇怪的是,依然有人对此深信不疑。最近看到一篇文章:《领导干部该读什么书》,就是这种思维的表现。

  该文认为,读书是提升精神境界、坚定理想信念的重要途径,而官员的腐败堕落,完全是受不良书籍影响的结果——“胡长清爱看书,他经常看的是《肉蒲团》、《素女心经》、《金瓶梅》,结果荒淫无度沦为阶下囚。辽宁沈阳原副市长马向东也爱看书,他随身带着《赌术精选》、《赌博游戏技巧分享》、《赌术实战108招》,结果赌博成性输掉了整个人生。山东泰安原市委书记胡建学也爱看书,看《麻衣相法》、《柳庄相法》、《相术大全》,最终‘鬼迷心窍’踏上了不归路。”

  在我看来,这篇的文章不只是 “夸大了读书的正负效用”,而是弄错了根本的因果机制。权力会导致腐败,绝对的权力会导致绝对的腐败,这是东西方思想家都曾看到的现象。这种普遍现象的根源在于,权力为人的欲望插上了翅膀,让人的欲望腾空而起,获得了更多实现的可能,除非以欲望对抗欲望,否则,由权力带来的贪欲不可能得到有效的制约。

  传统思维认为,只要通过修身,就可以有效节制权力给人带来的贪欲。可遗憾的是,翻翻历史,清官廉吏少得可怜,贪官酷吏则遍地都是。所谓“仁义道德”,从来没有成为制约权力的有效力量,反而成为贪官污吏们的伪善面具。权力是个神奇的座椅,不管谁坐上,他或她的欲望都会被放大。从这个意义上看,无论是胡长清的色欲,马向东的赌欲,还是胡建学的权欲,本身都是人本身所具有的,只不过是他们登上权力的宝座后,本身具有的欲望被放大,而被放大的欲望又借助手中掌握权力得以实现啦。权力成就了他们的贪欲,同时毁掉了他们的人生。所有这一切,都与读书无关。我们可以设想,如果胡长清是个普通人,他就是看遍天下所有的黄色书籍,又怎样呢?顶过不过是个强奸犯,危害的也不过是个把人。问题是,他是副省长,手中掌握着糟蹋千百个妇女的力量和可能,这样危害性的就远不是个把人的事了。

  把官员堕落的罪责归咎于读了坏书,完全是打错了板子。书籍无罪,不论是好书还是所谓“坏书”,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。而且作为一个成年人,在工作之余读什么书,完全是个人自由。我们可以提倡别人高雅,却无权要求他们祛俗。即便是官员也是如此,他们都是成年人,读不读书、读什么书,完全是他们的个人自由。因此,我们要做的是,构筑公共生活的良善制度,通过制度来约束权力,而不是寄希望于官员的私德。只有建立起有效的民主制度,通过权力的制衡原则和法治的外在规约,才能给权力这头野兽套上枷锁,同时将枷锁交给人民,让人民成为权力的主人,才能使权力不至咬伤主人,让它朝着为主人造福的方向前进。

  其实民主和法治制度,保护的不仅是人民,同时也保护了掌握权力的官员。无疑,在民主和法治的条件下,官员们会失掉许多“自由”,但他们也会得到真正的自由。他们失掉的那些“自由”,其实是将他们引向灾难的祸水,而他们得到的自由,才是正大光明、脚踏实地的真正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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